天堂不撤守－批馬識人不明 也該肯定司法獨立

2013-04-011:34 中國時報 陳長文

　馬英九主席辦公室主任賴素如涉案被收押，馬總統立刻遭到排山倒海的批評，其中若干批評確有其理，包括為什麼堅持清廉的馬英九，從他拔擢任用的行政院祕書長林益世，到辦公室主任賴素如都在清廉上越界？這是否意謂馬總統識人不明？

　這樣的責難不能說沒有道理。然而，在超乎個別領導者的識人判斷之上，筆者認為有個更重要的改變與進步，卻被忽略未論。那就是：馬總統高度尊重司法，絕不插手干預，他執政的這五年，可說是台灣司法最獨立的時期，這一點，在痛斥國民黨貪腐未改或馬英九識人不明的同時，不能不還馬英九一點公道。

　吳乃仁與洪奇昌因涉案被司法判決定讞時，民進黨主席蘇貞昌質疑法官的自由心證太自由，民進黨前主席蔡英文堅信吳乃仁的人格，黨內重量級明星市長賴清德願以個人 政治生命保證吳乃仁與洪奇昌的清白；這些情義相挺的言論都無妨，但如習慣先將矛頭指向「政治迫害」，則對於案情將無絲毫幫助。筆者樂見洪奇昌已依法提出非常上訴與再審的救濟，與法官再論刑法的基本道理，無疑是正確且實際的做法。

　輕蔑司法的態度，葬送的有時不僅僅是司法公信力，也會給政黨塑造出一種「反法治」的形象。倘若換成馬英九在「目前尚在偵查階段」的林益世、賴素如，也說出不理性的護短之論，媒體輿論、民進黨會放過馬英九嗎？當大家在譏笑馬英九又道歉了！又在彈尊重司法的老調！同樣的民進黨，歷經國家元首「本尊」涉弊被定罪的陳水扁，卻是連給國人一句道歉都給不起，連一點尊重司法都千難萬難。這樣的政黨，如何說服國人，當他們重返執政時，如何讓人民放心 民進黨會不會對司法伸手？

　民進黨對黨內同志的「尊榮」與「力挺」的態度也令人擔心，張花冠被訴，蔡英文說「張花冠被起訴與李朝卿收押都在同時，很難排除政治因素。」陳前總統涉弊多起，至今仍有人指控是政治判案，到底是司法不放過民進黨，還是民進黨不放過司法。類似「政治迫害」、「不排除有政治因素」這種千篇一律的政治口水，真的可以休了。以民進黨人士被定讞判決的案件言，歷經檢調與各個審級法院的多層次司法攻防而定讞的判決，誰能干預？如果馬英九有此通天之能，可以一路打通各個司法層級，做出政治判決，還會有今天行政院祕書長涉弊被檢調糾出，他的辦公室主任被監聽查出不法他竟不知，這種種讓他灰頭土臉的窘境嗎？

　這一點對照起民進黨時代調查局長將檢調搜索立委辦公室的資訊洩露給主政者陳水扁，馬英九不介入司法的萬年老調，是該被譏笑，還是該被肯定？

　超越個案的打落水狗式的批評，馬英九因黨員同志屢陷涉貪而灰頭土臉，其實彰顯了一個重要的意義，政治人物不要因為擁有了執政權，就以為擁有了貪腐的護身符；至少在馬英九執政下，不要心存僥倖，不僅是司法不會縱放，輿論也明顯的用更高的標準看待馬英九團隊。

　事實上，在馬英九執政的這五年，是台灣司法最獨立的時代，目前的司法問題並不在政治有無介入，而是在司法人員良莠不齊，沒有成熟的擇優汰劣機制；司法人員高高在上的官僚心態受人詬病；法律教育 與職業（如建立公職律師制度、審、檢、辯之養成等）從未接軌；案件裁決的標準混亂，讓人民無所適從而打擊對司法的信心等等。這些是屬於司法品質 的問題，而不是司法獨立與否的問題，這一點才是馬政府當努力而未努力的法治功課，早該受嚴格檢視。就拿這兩天賴素如收押案來看，院方第一次評議四、五小時，才提出幾頁的交保裁定，讓檢方有文章可做，院方為了堵悠悠眾口，才更裁羈押。檢方則在法院不押大罵離譜後，才另提「機密資料」，顯然有失分寸。這兩天檢審辯的攻防固然給人民上了堂寶貴的法律教育課程，卻也暴露了司法品質亟待改進的問題。

　最後，長期倡廉的馬英九總統固然因識人不明而情緒低落，但對國家來說卻不是壞事，司法檢調本就該不分藍綠把貪瀆之輩抓光趕盡，這才是比個人主政者識人明否，對廉政最大的保證。